:“一定要追回来。”
我和金本镇站在大棚里,感觉就像站在风雨飘摇的小船上。
无边无际的风沙愤怒地扑打着大棚上的塑料布,大棚像一张拉满的弓,随时都会断裂。我和金本镇站在大棚里,透过塑料布看着外面,外面是黄乎乎的一片,什么也看不清,大棚像坠入了海洋深处。
我想:小夏逃出去了吗?小夏真的就这样逃出去了?
大约半小时后,龙卷风过去了,世界一片寂静。
我推开大棚门,他看到天空一片蔚蓝,蓝得透亮,蓝得深邃,没有一片云朵,蓝得像海水一样,似乎一伸手,手指就会融化在这蓝汪汪的天空中。
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沙子,细细的沙子淹没了发电机和抽水机,沙子上面还残留着大风吹过的波纹,就像海面上的波浪一样。
没有一丝风,没有一丝声音,连狗叫声也听不到,只有可怕的寂静。
金本镇对我说:“这里只剩下我们了。”
小夏逃出去了,小夏真的逃出去了。
我对着那群福建奴隶喊道:“去大门口,都去大门口。”
我想,小夏逃走了,打手去追赶,这是一个好机会,我们也可以趁乱逃走。
福建奴隶们痴呆呆地望着我。我又喊了一声“去大门口”,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大麻,像被绳子牵着的木偶一样,一个跟着一个来到了大门口。
四面都是高墙电网堑壕,能逃出去的唯一出路,就是大门口。
然而,这里却有蔡姐。
蔡姐一只手拎着一把手枪,嘴角叼着香烟,从板房里走出来了。袅袅上升的烟雾让她不得不偏着头。
她用枪远远地点着他们:“回去,都回去,回到大棚里。”
福建奴隶们又乖乖地转头走回来,一个跟着一个,依然像被绳子牵着一样。
我刚刚走回了几步,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狗吠声,还有汽车引擎声。我回头看去,看到一辆皮卡车从远处开过来,车后是高高扬起的沙尘。
车子开进了大门内,我看到车厢里跳出了两名打手,他们的手中拿着两杆狙击步枪,又跳下了两只狼犬。
然而,接下来,我怎么也没有想到,跳下来的是大个子。
大个子的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的神情,他斜睨着我和金本镇,对我们招手:“过来,抬下来!”
我和金本镇都没有动。
他在想:一个和俺们一样的麻奴,一个刚才还在呼天喊地的哈巴狗,有什么资格对俺们发号司令?
大个子脸上带着愠色,他直接用手指着我和金本镇:“就是你们两个,过来,快点!”
我和金本镇只得走过去。
我看到皮卡车的车厢里躺着小夏,小夏的双腿血肉模糊,他的额头上也有一道伤口,汩汩流淌的鲜血遮没了他的一只眼睛。他的另一只眼睛里流露出凄凉的光。
我和金本镇爬上车厢,把小夏抬下来。小夏的身体很轻,轻得像一片羽毛,好像他浑身的鲜血都流光了,只剩下一副轻飘飘的骨头架子。
我们把小夏抬到了皮卡车下。
皮卡车旁站着大个子,大个子看看不远处的打手,然后阴惨惨地对我说:“以后闭上你的嘴巴,不然老子割了你的舌头。”
我和金本镇把小夏抬到了一座空旷的大棚里,那座大棚里放着几百个小盆。小盆像几百张张开的嘴巴,等待着把大麻种植进去。
然后,我们回到夜晚睡觉的大棚里,一路都没有说话。身后,传来大个子和两名看守的笑声。
第二天,我们在前面干活,大个子拿着用三角带做成的皮鞭,站在我们的身后。
我们的动作稍微慢一点,就会遭到大个子劈头盖脸的抽打,打得我们无法呼吸。
大个子已经升为了打手,但他比原来的两个打手更狠更毒。当奴隶手中稍有一点权势,他会比奴隶主更加凶残。
然而,我却一直再没有看到小夏。
不知道小夏的死活。
得到小夏的下落,已经到了几个月后。
这一天的工作是换盆。
换盆,就是把大麻从小盆换到大盆。大麻长大了,需要更多的营养。
换盆需要两个人联手,一个人需要拆开营养土的包装,倒在地上,然后用双脚使劲踩踏,进行松土。另一个人需要把大麻和小盆的营养土一起拔起来,放在大盆里,然后给大盆的空间填上疏松的营养土。
我和金本镇是一组。
金本镇送土,我填土。
换盆的工作是最累的,也是最脏的。
我们全身都是汗水,汗水浸湿了几个月没洗的衣服,肮脏的衣服贴在身上,就像裹着一层厚厚的铠甲。
黑色的营养土铺了一地,土灰到处飞扬,我们的脚上、手上、脸上、脖子上、头发上,全是土灰。甚至连眼睫毛上,都落满了土灰。我们的鼻孔里、喉咙里,都是黏黏的臭臭的营养土的气味。
第八章:剁碎人体作肥料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